“这个……朝中反对福藩继位的声音很大啊!”
“谁反对啊?”
“呃……东林。”
“东林为什么反对?”
“福藩不贤。”
“不错,福藩确实不贤,”关卓凡说道,“史可法还写信给马士英,说什么福藩‘贪、淫、酗酒、不孝、虐下、不读书、干预有司’——‘七不可立’嘛!”
顿了顿,“那么,东林主张立谁呢?”
“潞藩。”
“潞藩贤吗?”
“呃……也不贤。”
“那就有趣了!”关卓凡说道,“贤愚之辨,福、潞二藩,半斤八两,可福藩是‘近支’,潞藩却是‘疏宗’,请问,东林为什么反对立福藩而欲立潞藩呢?”
“这……”
这确实不对劲儿啊!
“竹兄,”关卓凡说道,“请你想一想东林和老福藩的恩怨!”
“老福藩”,即弘光帝的父亲,老福王朱常洵。
赵景贤轻轻的“啊”了一声,“当年,神宗和郑贵妃,欲立老福藩为太子——”
我明白了!
“着啊!”关卓凡说道,“神宗和郑贵妃想废长立幼,东林坚决反对,双方你来我往,什么‘妖书’、‘梃击’、‘移宫’的幺蛾子,都是那个时候闹出来的,最后,郑贵妃终于不逞,老福藩只能乖乖去洛阳做他的福王——”
顿了顿,“说的难听点儿,东林一系、福藩一系,那是生死的冤家!——所以,东林怎么能够乐意福藩继位呢?”
赵景贤呆了半响,缓缓点头,“王爷睿见!”
“至于为什么欲立‘疏宗’潞藩——”关卓凡说道,“就是因为潞藩是‘疏宗’才要立他!”
赵景贤转着念头,“是不是这么回事儿——不考虑彼此恩怨的话,立福藩,理所当然,谈不上什么‘定策之功’;而潞藩立,则是以‘疏宗’得继大位,这个‘定策之功’,可就大了!”
关卓凡双掌轻轻一击,“就是这么回事儿!——这就是东林的算盘!”
微微一顿,“结果,拜东林之赐,这个‘定策之功’,落到了马士英和‘四镇’的头上了!”
“唉!”赵景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“思宗殉国,新帝未立,”关卓凡继续说道,“彼时,东林在南明朝内有极强的势力,官居南京兵部尚书的史可法,更是事实上的在朝第一人,大权在握,福藩如果不联络四镇,这个大位,还能有什么指望?”
“就是说,”赵景贤面色凝重,“如果史可法不存门户之见,一开始就以伦序择福藩继位,也就没有藩镇割据这一回事儿了!”
“是的!”关卓凡说道,“而且,也没了那么多没完没了的党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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